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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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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鬃發上,閉上眼,立刻便被帶著騰空而起,直向上貫入雲中,再小心翼翼睜開眼向下看,繚繞的雲海下蒼帝的院落小的變成一個點。

素練俯身趴在他臉旁邊,用手背扣了扣英招的後背,非常不確定地小聲道:“那個……你知道昨晚我和朔隱是不是有……有什麽?”

“沒有。”英招非常肯定的回答,這讓素練稍微松了口氣,還好還好,不該發生的事一件也沒有發生。

接著她又聽到英招說道:“你只是推倒了殿下。”

素練背脊一僵,楞了片刻:“那……那推倒了以後呢?”不會什麽都不做吧。

英招漠然道:“姑姑當著蒼帝的面,剝光了殿下的衣服,最後還騎到他的身上。”

這時候素練的臉色已經白得像一張紙,嘴唇不斷地顫動:“還,還有嗎?”她竟然借著酒勁把朔隱給侮辱了,這,這跟禽獸有什麽區別!

“後來姑姑把殿下拉到屋裏,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殿下對著姑姑一直在笑,卻什麽也沒說,就這樣。”這些與姑姑從前各色花樣的玩法比起來,真不算什麽。

朔隱他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難道……她睡夢裏抱著的那顆星星,是朔隱……

難道……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都是她的告白?

難道……他還全都聽懂了。

******

回到鹹陽,走在大街上,素練就聽聞了一件事,一件大事。

秦始皇第五次巡游的隊伍已經回來了,皇家車隊駛過幹道時,所有人都聞到車裏散發著一股惡臭。官方給出的解釋是,其中一輛車裏裝著途中買來的鹹魚,臭味就是鹹魚散發出來的。

素練的歷史其實學得並不好,但肚子裏為數不多歷史事件裏,偏巧就這一段記得尤為清晰。

那根本就不是魚臭味,而是屍臭。而屍體不是別人,正是被後世稱為千古一帝的秦始皇嬴政。

這一年,已經四十九歲的秦始皇死於巡游途中,他在死前將皇位傳給了他的長子扶蘇。但是這份遺詔還沒來得及落入扶蘇手中,就被嬴政的幼子胡亥攔下。

這個時候以胡亥和趙高為首的陰謀和野心暴露了出來,為了奪權,他們偽造傳位詔書,將秦始皇的死秘不發喪,日夜兼程地趕回鹹陽,為了欺騙過臣民,又從途中買來臭鹹魚,以掩蓋屍臭的味道。

素練之所以將這段歷史記得很牢,因為她覺得不值,古往今來的帝王死的時候何曾不是風風光光的大葬,可這位雄才偉略的王者死去的軀體卻與一堆臭鹹魚棄於一輛馬車裏送入王城,這真是一種變相的侮辱。

她隱約望見鹹陽宮殿的琉璃瓦檐,被日光照得金碧輝煌,那座曠古爍今的深宮大院裏,誰也不知道將有一場血雨腥風即將到來。

秦始皇的死不久就會公之於眾,胡亥假造遺詔奪權稱帝,賜死一幹權臣以及他的兄弟姐妹。

扶蘇會死,蒙恬會死,瑛凰也會死。

這些人的死,在史書上不過留下寥寥幾筆,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但在遇見了他們的血肉之軀後,誰也不忍心看著歷史的車轍從他們身上碾過,將他們軋得體無完膚。

假如能夠預知死亡將降臨到認識的人身上,只要這個人不是太冷血,都會或多或少地做一點努力。

而素練想要做的就是,改變歷史。這個想法也許很大膽,但她的做法嚴格來說並不算真正意義上觸動歷史大格局。

打一個比方,史書裏明確記載這個人死於某年某月某日,以當時的人來看這個人的確死了,但他卻是以另一重身份活下來。就算是她私心也好,其實這對整條歷史洪流的流向並不會產生多大影響。就算真的翻滾起幾朵浪花,終會被奔流到海的長河壓平,自古水自東向西流,而歷史的大方向也是一個道理,永遠不會改變。

人改變不了自己的死期,可是仙人呢,她可以做的到嗎?

首先去了蒙府,她得知蒙恬早在十日前就已離開,問了府裏的下人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在哪。準確來說,這座大院雖然叫蒙府,主人卻不是蒙恬,而是他的弟弟蒙毅。

蒙恬擅武,統領三十萬大軍,蒙毅好文,位居權臣,兄弟兩人一文一武,乃是嬴政的左膀右臂,從前蒙氏一族占盡了多少風光。但如今風雲變色,上位易主,從前有多少風光,而今就有多少災難。

而且是滅頂之災。

假如素練推測的不錯,這個時候蒙毅已經死了,接下來要死的就是扶蘇。

她馬不停蹄地往曉晴樓趕,方才英招將她帶至城外偏僻的叢林內就離開了,現在她唯一靠得住的速度就是來自於兩條腿。

推門入屋,單手撐在腰上,好不容易順過來一口氣,素練幾乎憋著一張臉吼道:“修武,查下蒙恬在哪,要快。”

修武擡頭見是素練,疑惑了一下,從房梁上躍下,幾乎不怎麽使用意念便說出了一個地名。

陽周。

陽周是秦朝時設置的一個郡縣,位於蒙恬修出來的秦直道上,距離鹹陽有四百多公裏。這條秦直道就類似於現代的高速公路,要是駕車去的話,至少需要六個小時。

這麽遠的路程就算是神獸,煽動兩只翅膀全速飛過去,大概也要一個小時,但是一分鐘她也等不及。

素練瞥了一眼內室,鳶洵仍然一言不發地席於案前撫琴,俊美的容顏上封了一層霜冷,然而那層霜冷在見到素練平安歸來後,稍稍的有了一絲動容。

這個女人也十足古怪,幾日前與他爭吵起來,接著就動手朝他砸東西,潑辣得很,然後氣沖沖地出門後,幾日都不見回來,他雖然表面上看似安靜地在撫琴,但是正如天君所言,他的心已經亂了。

可他的理智戰勝了情感,他不可能對她有何妄想,因為他跟她並不是一路人。

素練眼珠子一轉,走到他面前,坐下唇角嘲諷地一勾:“我是叫你司樂大人好呢,還是該叫你儲君大人?”

天君的太子墮入六道輪回,永世不得再列仙班,雖然有一個說法,接下來的儲君之位將從四庭太子裏甄選,但是假如儲君之位早有了一個內定的人選,還是天君指名欽點的,那麽誰還會冒大不韙去推舉四庭太子呢。

鳶洵冷冷一笑:“你出去了這麽多日,回來就是與我說這些的?”

“自然不是,”素練也是一笑,賣了個關子:“儲君大人不是有一個監視平行空間的特權,而且可以在各個空間裏來去自由。”

“我想讓你送我去陽周,”素練霍得站起來,一把抓起鳳凰琴:“假如你不願意,我就砸了它,一了百了,你也不用再日日提防我,順走這把琴。”

鳶洵掀了掀唇,笑意裏竟有了一絲寒冷:“你大可不必每次都這麽強硬,我也不是那麽不好說話,你想去的話,我便送你去。”

他的笑容是冰冷的,但他的眼睛裏卻是透著從來不曾有過的東西,就好像剛直的冰被摧折斷發出的脆響,像心碎的聲音。

鳶洵從她手裏接過琴,從白色寬袖下取了一只蠟燭點上,接著他右手撥動了一根弦,左手同時也按了下去,一直將琴弦按到了底,抵在了梧桐琴面上,但奇怪的是,卻聽不到任何振動發出的聲響,他又連續快撥了幾下,古琴依然沒有發出聲音。

素練滿臉狐疑地湊過去看,卻聽到鳶洵嚴厲說道:“你坐下,修武你也去,一個時辰後我接你們回來。”

仿佛白晝被吞噬,她陷沒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裏,不到眨眼的時間,眼前又是一亮,這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到處都是連綿起伏的大漠黃沙。

胃裏突然翻湧起一陣惡心,她伏在路邊吐了起來,大約是穿越空間的速度太快,讓身體有一種在超速行駛在顛簸路上的錯覺,就好像暈車了一樣。

修武的手滑到她肩頭一握,素練回過頭發現他也跟來了,心裏頓時踏實了不少,又趴著繼續吐了一會,稍微好過了一點,才擦了嘴角站起來。

她隱隱回想起一個事,那次從南庭回來與鳶洵同行,他在仙車裏也是這樣青天白日地燒蠟燭,彈奏的鳳凰琴同樣沒有發出丁點琴音,原來這麽做是在監視別的空間。

但那時他監視的空間分明是她曾經生活的二十一世紀,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知道了她的底細?

然而容不得她多想,一條頎長的黑影踩著飛快的步伐而來,他披散著發,英氣的側臉比幾日前多了幾分滄桑,但戾氣的雙眸仍然奪目得不可逼視。

與他打了個照面,蒙恬在見到她時,稍稍一楞,但他的腳步並沒有因此停下,猶如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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